汉朝《九章律》之《盗律》:只要有了“略人”的行为,无论是否已经出卖,都要处以“磔刑”(处死并支解湿体);知情收买之人“与同罪”不知情收买及转卖的,“黥为城旦春”(毁容后男犯从事筑城、女犯从事春米苦役),买者后来知情的,也要同样处罚。
《唐律》:“诸略人、略卖人为奴婢者,绞为部曲者,流三千里。为妻妾子孙者,徒三年。”
《宋刑统》,“略卖人(不和为略、十岁以下虽和亦同略法)为奴婢者,绞;为部曲者,流三千里;为妻妾、子孙者,徒三年;因而杀伤人者,同强盗法;和诱者,各减一等。
《元史 —— 刑法志》:“官民人等,但犯强窃盗贼伪造宝钞,略卖人口,发冢放火,犯奸及诸死罪。”读书不多的元朝蒙古人对人贩子也是零容忍。一概死罪。
《大明律》:“设方略诱取良人为奴婢、为妻妾子孙杖一百,徒三年。”累犯者,游街示众一个月后世代终身发边充军,本人死,子孙接替充军。
《大清律例》:“凡诱拐妇人子女或典卖,或为妻妾子孙者,不分良人奴婢,已卖未卖,但诱取者,被诱之人若不知情,为首者,拟绞监候,被诱之人不坐。若以药饼及一切邪术迷拐幼小子女,为首者立绞。”
近代《刑法》第 240 条:“以出卖为目的,拐骗、绑架、收买、贩卖、施诈、接送、中转妇女。儿童的行为,认定为拐卖妇女儿童罪,拐卖妇女儿童的,处 5 年以上 10 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情节特别严重的,处死刑,并处没收财产。”
]]>Getting Things Done (GTD) ,或译“尽管去做”,一个个人生产力系统,GTD 是时间管理系统,并且指出若与一个任务(相关的念头停留)在一个人的脑海中,它将可能会完全填满其思绪,这将使得该人无法处理其他任务。
GTD 方法的思想是将所有感兴趣的项目、相关信息、问题、任务和项目从外部记录下来,然后将它们分解为具有已知时间限制的可操作工作项目。这使人们可以将注意力集中在对外部记录中列出的每项任务采取行动上,而不是凭直觉回忆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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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GTD 的流程其实就是:
把所有想做事情都从我们的脑子里取出来,在事情出现(而不是在事情爆发的时候)就做好相关行动的一系列决定,然后以合适的类别分门别类好自己项目(工作、生活和学习等)的各种提醒,把这些都记录到清单,通过行动不断的回顾和完善清单,以保证自己的计划都可以按预期完成。
番茄工作法(英语:Pomodoro Technique),一种时间管理法,使用一个定时器来分割出一个一般为 25 分钟的工作时间和 5 分钟的休息时间,而那些时间段被称为 pomodoros。
番茄工作法有 5 个步骤:
番茄工作法的关键是:规划,追踪,记录,处理,以及可视化。在规划阶段,任务被根据优先级排入”今日待办”。 这允许用户预计每个任务的工作量。当每个番茄时结束后,成果会被记录下来以提高参与者的成就感并为未来的自我观察和改进提供原始数据。
这一时间管理技术的本质目的是减少内生和外在的干扰对意识流的影响。一个单位的番茄工作时不可再细分。当在番茄工作时中被打断的情况下,只可能有两种情况:干扰的活动被推迟(告知 - 协商 - 安排日程 - 回访),或者当前的番茄工作时废弃,必须重新开始。
四象限法则,也叫艾森豪威尔法则:手中的待办事项可分为两个种类,“紧急”和“重要”,重要的事情永远不会紧急,紧急的事情不会重要。
利用艾森豪威尔决策法则,各个待办事项可依照“重要/不重要”和“紧急/不紧急”来划分所在的决策矩阵象限。
待办事项详细的区分方式如下:
四象限划分法而划分的待办任务。具体如下:
我正儿八经的用 GTD 已经有一年多了,之前也是用过一些年(大约有 4、5 年的),不过都是断断续续的,以前没坚持下来的一个原因还是不方便:电脑和手机端没法实时同步,更重要的是自己对 GTD 的认识还不足。
我虽然用 GTD,但是我并没有用《番茄工作法》,因为我觉得没有必要把自己的时间粒度划分的这么小,前提是我平时就很注重时间的管理,**假如你并没有良好的习惯去管理每天具体的时间,那么《番茄工作法》对你可能有一定的约束作用**。
其实用 GTD,绝大多数情况并不是每天去安排当天的事情,因为这种事情还是很少的,算是突发、意外事件了。
大部分当天要做的事情,都是之前就安排好了的。
不管是生活、学习、工作,不少计划是其实有周期的,以每天、每周、每月、每年……为周期循环的,所以其实不必每天列计划的。
基本上当天要做的事情最少也是前几天都安排了,临时决定的事情反而很少,临时要做还必须要做的事情,其实更少的,很多都是可以拖一拖的。临时起意的事情,随手记录起来(用微信、记事本都可以),有空再去分门别类的整理。
把学习、读书、健身,也安排在周期性的计划中,每几天、每周去做,就算当期没按计划完成,也无所谓。这种当期没按计划完成的,往往也是因为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这种属于重要但是不紧急的事情。
很多事情本来想做没有做,很大程度是自己“忘了”,一些想法当时没记录后来忘了,很大程度是自己“忘了”内容,再想记录,也想不起当时的灵感。所以 GTD 的重要性,不在于一定要把事情做了,而在于备忘,不断提醒自己别忘了,或者可以搜到的。
所以 看书、学技术、做笔记…… 之类的,我都是设置成周期性的,不一定能做成,但是会提醒自己一定要做,而且任务很具体:看某本书、学某个技术、做某件事情、整理待归类的灵感及信息……。
其实不管任何的 GTD 工具,包括我自己在用的是 OrgMode 还是 Logseqs,重要的是每天、随时可以去看,我就是每天都在看,所以其实也是不断的提醒自己一些事情要去做。
GTD 用惯了以后,会发现需要临时去做的事情,一些突发事件,还是比较少的,大部分都是按照自己计划来的,可能我们以为的突发事件,只是没有被我们提前给安排而已。
滴答清单:推荐理由,全平台支持,基本功能够你开始用的,升级需要付费: **月费 13.9 元,年费 139 元** 。
微软 Todo:推荐理由,大厂出品,品质有保障, **缺点:不支持 mac 电脑** (支持 iphone)。
Logseq:推荐理由,开源、免费、多端支持(macOS、Windows 和 Linux,未来会支持 iPhone),同时支持 markdown 和 org 文件格式。 **缺点:没法多端同步,要自己构建同步工具** 。
**非技术人员可以尝试这种** ,毕竟找一个文件同步工具还是很容易的。
**Logseq** 不仅可以作为一个 GTD 的工具,其更是一个双链笔记软件(笔记软件、笔记工具比较)。
Org-mode:推荐理由,开源免费,本地存储, **缺点:没有移动端,且没法同步** ,需要自己构建多端同步工具(Github、Dropbox、OneDrive 等都可以)。 **非技术人员完全不推荐** 。
Org-mode 是文本编辑器 Emacs 的一种支持内容分级显示的编辑模式。这种模式下可以创建待办列表,日志管理,做笔记,做工程计划或者写网页。
科学的方法,是把所有的选项都列出来,看看究竟有多少可能,多种可能:
人、己、利、损,排列组合,至少有以下这些选项 ———
一,毫不利己,专门利人;
二,毫不利人,专门利己;
三,为了利己,不惜损人;
四,只是利己,并不损人;
五,既不利人,也不利己;
六,既不损己,也不损人;
七,利人利己,人己两利;
八,害人害己,人己两害;
九,损了别人,没利自己;
十,毫不利己,专门害人。
我们可以做一个“排行榜”
最崇高:大公无私,毫不利己,专门利人。这是只有“圣人”才能做到的。我们可以推崇,可以向往,可以赞美,甚至可以提倡,但不能强求。因此这一选项,不妨作为少数人的追求。
最君子:一事当前,先利别人,后利自己。不是圣人也能做到,但需要境界。这种境界无关乎学问,也无关乎修养,说白了是一种人生态度,因此往往只有“一念之差”。
最感人:关键时刻,牺牲自己,帮助别人。不是圣人也能做到,但需要爱心。比如做母亲的,在危难时刻,往往会“本能”地挺身而出,牺牲自己,保护孩子。
最聪明:利人利己,人己两利,互利双赢。不是圣人也能做到,但需要智慧,也需要信念,即相信人与人是可以和谐相处、互助互爱的。实际上,不损人则仁,能利己则智。互利双赢,可谓“仁智双全”,值得提倡。
最保险:只是利己,并不损人。
最本分:既不损己,也不损人。
最消极:既不利人,也不利己。
最自私:毫不利人,专门利己。以上四种,不需要智慧,也不需要境界,还不需要信念和爱心,任何人都能做到。格调虽然不高,但于社会无害,应该宽容。
最卑劣:为了利己,不惜损人。这是社会公害,必须坚决反对。
最愚蠢:损了别人,没利自己。傻瓜才这么做。
最混蛋:害人害己,人己两害。可谓丧心病狂。
最恐怖:毫不利己,专门害人。为什么这个最恐怖?因为有“道德光环”,并不容易识破,却很容易获得同情,我们不能不提高警惕,倍加小心。
所有的账,现在都算清楚了。何去何从,诸位三思。
]]>想要获得别人的尊重,首先自己要有值得令人尊重的品格,例如:谦虚谨慎、尊重他人、以理服人、负责、善良、认真、诚实,等等。
你希望别人怎样对待自己,你就应该怎样对待别人。
一个卑鄙小人,是永远不可能获得众人的尊重。
历史学家会模糊你的焦点,其方式就是用你的愤怒来取代你的决心。实际上,你会想到 —— 至少我会这样想 —— “谁之罪”的问题整个儿都不过是白人的花招,旨在防止你作出某些情势所迫下的过激行为。
这也就是说,你在历史那里学到的东西越多,你在现实中的行动能力或许就越低。
没人强迫你接受新观点。如果你对少数族裔、同性婚姻、跨性别者、新移民,女性有意见,没人强迫你改变想法。 你只是没有权利用你的偏见去欺负别人。你没有权利把别人日常的生活变成你意识形态的战场。你没有权利用你的偏见,去压迫、骚扰、恐吓别人。
教育 ≠ 规训
规训:设置思想的边界,建造知识的围栏。 教育:打破边界,拆掉围栏。
规训 = 约束 教育 = 解放
请废除教育过程中的规训,让教育真正成为教育。
哪些能力没有人教但又特别重要?
3.8,希望女性首先都能是女人,不要被“铁链”所束缚,然后再谈是否可能快乐的事情,先说一声:三八妇女节快乐。
小时候我们的三八妇女节是真的妇女节,大家都会祝福老师和妈妈三八妇女节快乐,然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妇女节没人提了,变成了女生节、仙女节,现在呢,变成了女神节、女王节,谁提妇女节好像就是跟这个时代作对一样、拉了历史的倒车一般,这对吗?这不对、这真的不对。
三八国际劳动妇女节,祝大家三八妇女节节日快乐。
2022.03.08
至少有 99% 的人终生没有掌握自学能力。绝大多数人,在有人教、有人带、有人逼的情况下,都没能真正把那些基础知识学明白。
更可怕的是,他们学的东西,绝大多数终其一生只有一个用处:考试。
真正的自学,进入社会才开始啊。
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怎么可能公平。你出生在农村,盖茨的孩子出生叫盖茨,家里面,你能比吗?但是有一点是公平的:比尔·盖茨一天 24小时,你一天也是 24 小时。
这 24 小时分 3 个 8 小时:
8 小时你在路上走,在挤公共汽车,在走路,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你这时需要好的朋友;
还有 8 小时你睡在床上,你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你这时候需要有一个好的床,床上有个好的人;
还有个 8 小时,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那就是工作。假如你工作是不开心的,你做的事情你不爽的可以换,千万别做坐在这个工作,讨厌这份工作,我觉得这些人是没有意义。
所以我想每个人要清楚,世界不公平,出生的条件不一样,但是人是可以幸福的,你是幸福是自己去找的。
—— 马云
第一种人:
另一种人:
那天我添乘,在车站倒交路(倒车)。车站客运侯主任陪我在软席候车室说话。
铁路上,车站和列车是站车一家。处好了,列车让车站帮着买点东西,干部添乘倒交路在软席休息,处理事故时安排食宿 …… 车站呢往车上送人买个卧铺,特别重点的旅客如当地的党政领导,上级领导,关系户,提前打个招呼,车上把软卧留下,摆上果盘,安排吃饭,大家相互都方便,有面子。
我们正说的高兴,突听的门外一片哄闹。侯主任皱了一下眉头站起来嘀咕一声:又来了。转头对我说:抱歉,我先去处理一下。我也跟着出来。
门外站台上黑压压一片农民,手里有拿镢头的,有拿铁锨的,还有一个拎了一把杀猪刀,身上还穿着血淋淋的胶布围裙,应该是从杀猪场直接追过来的。
侯主任黑着脸对检票的小王吼:怎么放进来这么多人?小王一脸委屈说:这些人说是你们村的,直接从检票中冲进来。
侯主任吆喝着拨开人群,来到中间。地上瘫坐着一个年轻女子被戴眼镜的中年妇女搂抱着。他正想询问情况被一壮汉拍一掌说:看啥呢?三,你还在车站当官呢,毛蛋媳妇被人抢走了。
侯主任一脸茫然抬起头说:季哥,谁抢了?
就是他们。季哥指着眼前的两个警察,还有一个带鸭舌帽斯斯文文的男人。
侯主任对两个警察说,你们是?
警察跨前一步说:我们是上海公安局的,这两位是化学研究所的莫教授,吴教授。他们的闺女莫华,研究生,五年前来这里考察,被人拐卖了。我们是来解救的。说着掏出了证件。问,你是站长吗?
侯主任说我不是站长,今天站长书记都去段上开会了,我负责。
那好,请你协助我们解救拐卖妇女。
哦,我知道了。侯主任长吁了一口气。
过后他告诉我,其实他一进来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里经常发生这样的事情。毛蛋媳妇他叫嫂子呢,是拐卖来的,他回家的时候家里人说起过。但不知道是个研究生。
侯主任让小王去把车站公安所长叫来。多带几个人。他害怕在站台上打起来。伤了人事情就大了,他也有责任。
侯主任安排站上的人,把坐在地上的母女送到客运值班室。一个大头,粗脖,谢顶的中年男子冲过来拉住侯主任说,三,我也要进去看着俺媳妇,咱花钱了。侯主任还在犹豫,众人喊:冲进去,别让人跑了。侯主任叹口气说,进去别闹,警察有枪,闹就打死你。毛蛋愣了一下说,俺不闹,不闹。毛蛋和毛蛋他妈都跟进去了。还有几个壮汉堵在门口。
他又把两个警察和季哥,村长请到软席候车室。说商量一个解决的办法。其他的就让站在站台上有一二百人吧。
期初谁也不说话,还是季哥打破沉默,吼道:人不能带走。
为什么?
为什么,两个人领有结婚证,国家承认。
警察说:婚姻自主。结婚是她本人愿意的吗?
那也不关(关:当地方言,行),人家花了八百!你把人带走了,钱找谁要去。
警察斜一眼季哥说:花了八百块钱就是买卖妇女,是犯法。
季哥嘴一撇:我们这里这样的事多了,也没见谁说犯法。
警察说:不能因为你们这里这样的事情多,就说这件事不犯法。
季哥说:那钱是彩礼,现在全国娶媳妇都要彩礼,都犯法?如果说犯法,这个媳妇才犯了大法。
警察说,她犯了什么法?
二邦说:她把亲生的两个孩子都用手捂死了。
你们有什么证据?
证据?季哥哼一下说:第一个孩子死的蹊跷,大家都很疑惑。第二个孩子生下来家里人就有了戒防,那天她正捂死孩子的时候,家人冲进去,从她手里抢过孩子。孩子从她手里抢过来的时候还有气。在村上卫生室没有抢救过来,死了。后来她要寻死,把她捆起来才没死得了。
警察听完一脸愕然说,你们举报的这个情况我们不掌握。我们现在是解救拐卖妇女,下面会有专案组跟进调查。但是人今天我们必须要带走。阻拦就是妨碍公务,是犯罪,谁阻拦我们就抓谁。上海的两个警察虽然人长得细皮嫩肉,但是神情很坚毅。
村长看谈不下去,使了个眼色村里人都跟到了门外。然后又把毛蛋和他妈叫了过来。嘀嘀咕咕,争争吵吵了好一会儿。毛蛋和他妈也进屋来了。
大家重新坐好。村长站起来说:你们是执行公务,也很不容易。我们村上作为一级组织,从道理上讲应该配合,但是你们也应该替我们想一想。我们这里自古就穷,城里人找不着老婆,又到乡下来找,我们村里现在还有二十多个三、四十岁的光棍。大家都在买老婆,不买不行啊,再不买就断子绝孙了。这一次我们村上配合你们,让你们把人带走,但是毛蛋家里花的钱要留下。毛蛋后面买媳妇还要花钱。他今年已经 42 了。如果你们说不关,我就管不了了。
警察还要说话,侯主任急忙把他们拉出门外说:这可能是今天唯一能够带走人的办法,如果不花钱,今天肯定走不了。你还是和他们家人商量一下。
两个警察很无奈把莫教授请了出来。莫教授听完气得哆嗦说:闺女被他们糟蹋成这样,奄奄一息,还要敲诈,天理何在?
两个警察一脸愧疚骂了一声:他妈的,真没有天理!
侯主任急忙说:如果今天走不了,夜长梦多,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情。在众人的劝解下,莫教授考虑再三,答应了。
侯主任把村长、毛蛋和他妈叫过来商量价钱。警察问当时花了多少钱?毛蛋说八百,他妈说不行,三千。
为什么?众人愕然。
因为现在买个媳妇要两千元。还有这些年在家里只吃饭,不干活的饭钱,怎么也得一千。三千块,少一分,我抱着她撞火车死在你们面前。毛蛋他妈恶狠狠的说。
莫教授气得浑身发抖,眼泪流下来说:这些年为找孩子,我们跑遍了全国各地,花尽了家资,现在哪里有这么多钱?
当时我一个月的工资一百多块钱,三千块钱是一个大数字。
警察悄声问,现在手上有多少?莫教授说只有 1500 元钱。
侯主任把情况说给村长。村长摇摇头说,这恐怕不关。侯主任请他再去劝劝,最好把事情在今天协商解决了。我们和警察退在门外等着。他们在里头先吵后骂,最后村长拍了桌子才安静下来,村长气哼哼的出来了说:没办法,我只能说到这一步了,两千块钱,把饭钱免了。现在还在骂我是汉奸呢。关,你们就抓紧凑钱,不关,我就走了。
众人面面相觑。
毛蛋一听钱不够,喊一声和他们拼了,站台上的人就要冲进屋里抢人 …… 我急忙让侯主任把两个警察拉到一边说,这不是个讲理的地方,咱们还是抓紧凑点钱,一会儿我们的车来了,先上我们的车,离开这里。你们回去的路费我在车上给你们想法借。如果人被抢走。再解救怕就难了。
莫教授和两个警察思谋再三只好点头。我们几个人又凑了 500 块钱。
毛蛋他妈极不情愿的数着钱,嘴里骂骂咧咧的。临走毛蛋把吴教授的俄罗斯披肩一把抢走了。侯主任喊:你抢人家披肩干什么?你又没用。毛蛋脖子一梗:顶饭钱。怎么没用,做个包袱皮总关吧。
村长带着人坐着手扶拖拉机突突突冒着黑烟回去了。临走季哥对莫教授讲,如果你们家要告这边拐卖妇女,这边就要告你闺女故意杀人,她杀人我们都在场。
侯主任把莫教授一家和两个警察请到软席候车室。吴教授一直抱着闺女莫华痛哭流涕。莫华蓬头垢面,破衣烂衫,目光呆滞,完全是一个农妇,哪里还有一点大学生的模样。莫教授蹲下拉着莫华的手,只是默默的流泪。
后来侯主任告诉我。毛蛋家之所以放人。一个是警察介入了,二是这个媳妇太刚烈,天天寻死,链子拴着还得人看,家里也吃不消了。特别是这一年身体越来越差不要说生孩子,能不能活到年底都难说。如果真死了也就人财两空了,现在她家里愿意出钱,也就落一头算了。
事情过去了大半年,侯主任从站上送人在车上买卧铺,我一看这不是村长吗。他一见我挺高兴说,咦,又见面了。
吃完饭在餐车聊天。我说,咱这买卖妇女的事怎么这么多?村长长叹了一口气说:唉,你不知道咱们这里自古就贫苦,乾隆皇帝下江南,路过这里批了四个字:穷山恶水。出了个开国皇帝,还是个乡里的地痞流氓,根子就歪。又重男轻女,都想生男孩,生个女孩都不待见,弃女婴,溺女婴。好点的姑娘都想嫁外地,乡下哪里还有多少媳妇。毛蛋他妈当年也是买来的。
他妈不跑吗?
跑?怎么跑?追回来往死里打,打怕了,生了孩子就不跑了。莫华刚烈,最后一次追回来腿都打断了,还拴了链子。
就没有跑成的?
没有。
为什么?
村里人乡里乡亲的多是亲戚, 一家买了媳妇,全村人都替他家盯着,怎么跑?
哦。我恍然大悟。
那天说莫华杀死了她两个亲生的孩子,是真的吗?我一脸疑惑的问。
当然是真的。当时抢孩子的时候,莫华的手就捂在孩子的嘴上。几个人用力才抢过来,我赶到卫生室的时候孩子满脸紫青,小脸上手印还在。我是看着孩子死的。
那怎么不报警啊?
报警,怎么报?报了警,莫华肯定要被抓起来。毛蛋家就没有媳妇了。还必定会牵出拐卖妇女的烂事,人家家里不让报。谁去报啊?
一个能亲手杀死自己孩子的母亲,心里该有多大的仇恨。我感到了一种莫名的恐惧。
唉,谁说不是啊。村长喝口茶:头二年镇上开了几家洗头房。五块钱一次。村里的光棍汉都往那里跑,现在扫黄关了,这些光棍汉没地去了,天天在村里头偷鸡摸狗,打架生事,能烦死。拐卖媳妇这事上上下下都知道,没有人管,也不敢管。
为什么呀?
你想啊,人家没媳妇,你村上、乡上又帮不上忙。人家自己买个媳妇,你不让买?让人家绝后啊。断子绝孙这事谁干呀?
那就没点儿办法了吗?
那有啥办法。俺乡上的计生专干说,全国乡下男的比女的多了几千万,只能打光棍。孔子说食色性也。几千万的光棍你让他上面有饭吃,下面空熬呢?下面的问题不解决,拐卖妇女终是个事,这话犯忌,实话难说啊。我们俩一阵默然。
日子过得挺快,一年后又见了侯主任。聊天就聊到了村长。我问,他最近怎样?
侯主任愣了一下说:死了,
那壮实的一个人,死了?什么病啊?
没病。
我眼睁的老大。
候主任长叹一口气说,被人毒死了。
毒死了?谁毒死的。
莫教授。
莫教授?
就是那个研究生莫华华的爹莫教授。
我惊的嘴合不拢。
侯主任说:莫教授两口子把莫华华接回家。她已经得了严重的精神病,时醒时昏。加上长期被铁链子拴着,饥寒交迫,内疾己沉。治病又不配合,不到两个月就死了。死前断断续续哭诉了这些年几次逃跑都被村里人追回来,两条腿都打断了。每一次蹂躏她都是家族的人当众扒掉裤子,摁着她让二蛋上的。村里人都把她像贼一样防着,帮着二蛋一家人盯着她,她求村里人没有一个肯替她寄封信, 她找过村长,村长不仅不管还背地里对二蛋说,打出来的媳妇,揉出来的面,只要有了孩子,就乖了。
莫教授只有一个孩子。听了姑娘的遭遇,一月之间头发全白了。一天莫教授下班回来。家里头安安静静的。走进书房,见桌子上一封信 ,用一大瓶装满剧毒的药瓶压着。是老伴写的:我走了,替华华报仇。莫教授大惊,冲向卧室。老伴穿戴整齐躺在床上,身体扭曲,两眼怒视,早已没有了气息。
莫教授只感到一口血冲上来,昏死过去。醒来,用战抖的手轻轻的揉着老伴的双眼,慢慢的把老太太的双眼合上,撕了遗书,藏好剧毒药瓶,报了警。
警察法鉴,服毒自杀。
整个老太太的后事都是化学所办的。莫教授整日端坐在椅子上。不睁眼,不说话。所里考虑到他的悲况,让他在家休养,不用去上班。
后来莫教授说想出去散散心,所里很爽快的答应了。其实莫教授已经把所里分给他的住房。转卖给了一个远房的亲戚。
莫教授拿着这些钱。返回在毛蛋他们村的镇上租了房子。通过多次的侦查确定了村里饮用水井位置和每日用水量。计算出了向水井投毒的剂量。
后来,毛蛋他们村里就莫名其妙接二连三的死人,先是年老体弱的,后来年轻体壮的也开始死亡。村里人就恐慌了开始逃亡。上面也重视起来,派了专案组进村侦查,恰好当时有一个重污染的化工厂建在这个村的上风口上。在采集了大量的空气、土壤和水源之后。分析的结论是化工厂重污染,不排除致人死亡。化工厂停产整改,人们陆陆续续的回来,新的一轮死亡又开始了。由于莫教授使用的剧毒是国内少有的。再加上专案组来时他又停止了投毒。所以一直没有检测出来。第三次村里人又逃亡了。村长为配合专案组破案留在村里,最后也死了。
莫教授确认村长死了,便主动向公安局投案自首。留下了事情发生前后的全部相关资料。
侯主任说完,在场的人都沉默了。
]]>早晨起来妈妈顺手拿起衣服准备给女儿穿,张小丫说:“妈妈我都 20 岁了,你还给我穿呀?”妈妈一惊,手停下来,眼泪奔涌而出。
失而复得的女儿已不是她 14 岁的小丫丫了。女儿在被拐卖的 6 年里,已经变了。女儿的一举一动一笑一颦都和妈妈记忆中的 6 年前的 14 岁的女儿不一样了。
这 6 年是她一无所知的 6 年,是她的母爱无论怎样深厚怎样博大都无法触及的一个黑洞。
女儿的身体已不是 6 年前像蓓蕾一样的稚嫩了,手和脚还留在少女时代,很细小,但身体已是少妇的了,身上还有明显的生育的痕迹,少女和少妇不协调地组合在女儿身上,很刺眼。
1994 年 12 月 19 日,张小丫早晨起床有点发烧。她刚做阑尾手术刀口还没好利索。但期末考试在即,她要到学校去上早自习。爸爸说别去了,她说不行,并说晚上有晚自习,让爸爸去接她。
“那一天,小丫穿了一身红色的校服,外面穿着一件红色的牛仔大衣,边下楼边和我们说着话,早晨起来我怕她来不及,衣服都是我给她穿的。这就是她最后的样子,这样子老在我眼前晃,6 年没变过。”小丫的妈妈说。
张小丫:“那是早晨 6 点多,天下着大雪,又冷又黑,马路边的小店铺都没有开门,路上也没什么人。前面停的一辆面包车上下来一个 20 多岁的女孩子,挺时髦挺漂亮的,操着北京口音来问路,她问我到世界公园怎么走,我就告诉了她,可她好像怎么也听不懂,我给她说了好几遍,她说上车再说吧,我可以把你带到学校门口。上车后,她让我喝牛奶,我不喝,她突然灌起来,牛奶是热的,在一个保温瓶里,洒了我满身都是。我忽然困起来,车子过没过学校门口我就不知道了。”
张小丫那一天从家走出不过 100 多米远就消失了。而她的学校 ———— 北京丰台区一中也就离她家 300 多米远。这里在丰台火车站的背后,有一个铁路的岔口,小店铺把马路挤得很窄,路边堆着垃圾,操各种口音的人来来往往,小路的拐弯处就是学校。小丫的爸爸说,小丫丢的时候这里还没有这么多的店。中午的时候张小丫没有像往常一样到姥姥家去吃饭,爸爸去学校找,老师说没来呀。
这一天,雪下了整整一天,刮着大风,爸爸和亲人们找了所有她可能去的地方,查看了来来往往的列车。这时正是民工回乡过年的日子,爸爸的心里早就慌了。
第二天学校接到一个电话,一个姓李的老人说,小丫是在一个弹棉花的小店门口被人弄上了车。相同的消息互相印证,一家人才知道孩子被拐了。张小丫 70 岁的爷爷当即脑溢血,不久死去。
张小丫:“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发现我躺在一间屋子的沙发上,屋里点着灯,一些人在灯下吃饭。我说我要回家,哭起来,一个男人过来开始往外拉我,在屋外的雪地里,他扯着脱我的校服,撕下我的校徽,搜出了我的学生证,
连我书包里的红领巾也拿走了,然后把我往一间小黑屋里推。我不进去,拼命挣扎,那个人就把我按在雪地里狠狠打了一顿,把我拖进小屋,门从外边锁上了。”
“我当时脑子还不是特别清醒,药力可能还没过去,也吓昏了,只知道哭叫、砸门,第二天才看清这是一间没窗、没电灯、没床、没桌椅的小屋子,我只能从门缝透进的光知道天亮了、天黑了。他们有时一天开一次门送进一点冷饭或凉水,
然后就不理我,我尿尿、拉屎在屋里,晚上和屎尿睡在一起。”
张小丫的妈妈觉得女儿没被冻死是个奇迹,在她的印象中那一年冬天特别冷。
她反复问女儿:发烧是怎么好的?阑尾的刀口是怎么长好的?发没发炎?晚上没被子盖怎么能睡?嗓子哭哑没有?有没有得感冒?张小丫都说不记得了,因为当时太害怕了,她身上的痛都不记得。她的右手受伤,留下抽筋的毛病,她不知道
是被打的还是她拽着门框不走硬拉伤的。
但她记得她反复喊的一句话:“我要回家!我要妈妈!”
张氏夫妇为了寻找自己的女儿,跑了全国十来个省的五六十个县市。他们在电视、报纸、杂志上做广告,自印了三四万元的寻人启事到处张贴。
6 年,他们都奔波在寻女的路上了。
6 年中经他们找到线索解救出的张姓或北京的被拐女子就有三个。一次在湖南一个也姓张长得也极像小丫的女孩子已被折磨得病入膏肓,只会哭不会说话了,张氏夫妇转身走时,有人说,看,多狠心,怕弄个病人回去,竟丢下不管了。张师傅说:“要是我女儿就是尸首我也要抬着回去。”说完已是满脸的泪水。张氏夫妇不知道,他们心爱的独生女就被卖在河北省高碑店市肖官营乡顿豆夏村,离北京只有十元钱的车票钱。甚至后来有同村人看到了他们在电视上做的广告问小丫:你爸爸说有重谢给多少钱?
张小丫:“我也不知道在小屋里关了多长时间,感觉是一个星期吧!一天小屋的门开了,一伙人准备了一辆三轮小拖拉机,要把我弄上车,我说我要回家,他们不说话硬要把我往车上拉,我又哭又叫大喊救命,那天晚上打我的那个男人
又把我打了一顿。我上了车一个劲地要往下跳,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一下把我按在车箱里,用屁股坐着我,就这么坐了一路,我的脸贴在车箱底下,喘不过来气,也哭不出来了。”
张小丫后来才渐渐知道,关她的小屋所在地叫“高二”(音),这家的主人,也就是常打她的男人叫田志样,是买她的男人田志宾的叔伯哥哥,拉她去的地方是顿豆夏村。
张小丫:“我关在一间屋里,屋里有一张土炕。那些人在另一间屋里吃饭喝酒,我冷极了,饿极了。晚上一个男人开了锁上了炕,我求他放了我送我回家,他不说话硬脱我的衣服……”
说到这,张小丫坐在沙发上的身子缩成了一团,头都要埋到腿里了。
张小丫:“我不是十分清楚他脱我的衣服干什么,我只知道他的样子很凶。
我不记得痛不痛,不记得我是不是昏了过去,也不知道后来我是不是哭着睡着了,我只记得特别特别地害怕、特别特别地想妈妈。”“强奸”一词是公安部门拘押田志宾的理由,直到这时张小丫才开始用这个词描述那天晚上她的遭遇,每次说
时都怯怯的难以出口。她被强奸时只有 14 岁半,而田志宾“已经 30 多岁了”。
一个星期后小丫被拉到一个地方和这个男人照相,小丫从照相馆里冲出来,边哭边叫“我要回家,我的家在北京”,田志宾从里追出来,“当街开始打起我来,围观的人很多,但没人管,他把我拉进去和他照相。照相时我穿的是一件旧西服,里面是我的红校服”。
不久田志宾的“老姨夫”村党支部书记徐金池送来了户口本、结婚证。户口本上常住人口登记上写着:刘小红,1974 年 5 月 15 出生,高碑店市肖官营乡人,身份证号码 132404740515(原号码如此,编者注),与户主的关系:妻子。承办人:户籍民警张金良。上面盖有河北省公安厅高碑店市公安局的户口专用章。
就这样张小丫变成了刘小红,有了户口本、身份证、结婚证、生育指标和土地。
后来小丫才知道,分土地的时候村里人起了争执,有人不愿给她分,村领导只好给她分了半个人的地。
国家公安部和全国妇联的调查人员到高碑店市了解小丫怎么有了户口和结婚证,得到的结论是:该地户籍管理混乱是遗留问题,全市一人有两个户口本的有 2000 多人。而肖官营乡3万人的户口底卡 1997 年丢了一半,那个叫“刘小红”的人的户口底卡恰恰就在丢失之列。主管户籍民警张金良在 1997 年前还没调来呢,现在假户口本上的签章只是例行公事而已,谁为小丫办的假户口,无法查证。公安人员传唤了田的老姨夫,他拒绝说出办证的途径。而田志样和田志宾则说小丫是他们“捡的”。
一个被贩卖的 14 岁的孩子的身份就这样“合法”化了,小丫于是每天都在被“合法”强奸。
张小丫:“有一天田家放起了鞭炮,来了很多人,我被锁在屋里。我从门缝看到了院子里摆了很多桌子,人们在喝酒划拳。晚上田志宾满身酒气地爬上了炕……”
过了很久小丫才知道,那天是办她和田志宾的“喜事”。
张小丫刚过 15 岁就怀了孕。
张小丫:“没人告诉我我是怎么了,我光知道自己很难受。没人和我说话,大部分时间我被锁在院子里,喂猪、做饭、搓玉米、剥花生。如果饭在他们回来时还没做好,他们就会打我,主要是田志宾和他妈打。他们一家六七口的饭,我又要烧柴看火,又要看着锅里。”
“我熬的玉米碴子粥常常是结成了块,他们只好捞了去喂猪。烙了半年的饼才知道烙饼要放油。”这个出生在城里的 14 岁的独生女常被田志宾他妈骂 ———— “光知道吃不能干”。
张小丫:“我肚子都已经挺出来了,怀孕大约有五六个月了,一天田志宾的大妹妹(我叫她小姐姐)才对我说,我肚子里有了孩子。我又惊又怕不知该怎么办好。”
“知道了我怀孕,田家的人对我看管松了点,秋忙的时候让我上大田里收玉米棒收花生。冬天和小姐姐一起去集市卖瓜子花生。平静(音)集特别难走,要走河堤。我推着半麻袋瓜子大着肚子不敢骑,上堤的时候怎么都推不上去。那一年冬天特别冷,在集上站一上午我的受伤的手老抽筋。”
差一个月 16 岁的时候,张小丫生下了一个女孩,这个孩子是农历三月初七的生日。
张小丫:“前一天我还在干活,肚子痛时我还不知道是怎么了。早晨肚子痛,中午来了一个外村的接生的女人,一直到晚上天黑孩子才生下来。”
她说,“当时我特别特别想妈妈,真想她就在跟前,好让我一把抓住她,我就喊着妈妈不停地哭着。”
张小丫:“生下了孩子,我躺在铺了张席的炕上,他们给了我一碗棒子面粥。
没有人给我一句话。喝了一个星期棒子面粥后就开始下地干活了。怎么弄孩子一点都不懂,田志宾的妈妈整天到地里干活也不教我,都是小姐姐告诉我怎么喂奶怎么抱的,当时她刚出嫁还没孩子。”
孩子吃了她一年多的奶,有了孩子后她和田志宾搬到另一个院里去住,田每天早晨出门深夜回来,孩子和小丫锁在院子里,剥花生搓玉米的活拿进来,干完了由田带出去。孩子和她吃的菜用的东西也都是田带回来。
这样囚禁的生活有四年多。
张小丫:“院子的墙特别高,有一面是邻居猪圈的墙矮一点,但插了玻璃。
屋子的窗子都是开向院子的,根本没法出去。”
孩子长到四岁多的时候,人们发现是个哑巴。
不知是小丫太小生育,还是母女俩被囚禁时间太长的原因,这孩子能帮妈妈搓玉米、剥花生,会给妈妈擦眼泪,听得懂妈妈的指令。妈妈会做的饭就是烙饼、熬粥,活动的地方就是院子、屋里。田志宾从不回来吃饭,只回来睡觉,也从不抱她。
她至今也不知道孩子为什么不会说话。直到她逃走的时候,她也没有听到孩子叫她一声“妈妈”。
2000 年 12 月 9 日,张小丫终于逃回北京的家。
这一天离她被拐差 10 天就整 6年了。为了这次出逃她蓄谋了好几个月。
6 年中逃过多少次小丫自己也说不清楚。反正是逃一回,挨一次死打。小丫记得 6 年中最苦的就是逃跑给抓回去的时候,不光是皮肉受苦,最难受的就是绝望。
张小丫:“一次我从早晨开始逃,一直跑到天黑,不知道跑了多少路,慌乱中一条河过了两次。到了一个村里遇到了一个老奶奶,才知道跑反了方向。老奶奶让我住她家,说她儿子在北京打工,她要到北京看儿子,第二天带我一起去。
“第二天中午她让我买点豆角,吃了饭就走,我出去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女人,她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就走了。我们饭还没吃完,田志宾就开着三辆拖拉机带着 20 多个人来了。原来那个女人是顿豆夏村嫁到这里来的,给田家打了电话。
20 多个人下车虎狼般地扑上来,围着我拳打脚踢。衣服被撕破了,鞋也掉了一只。除了田志宾,那些打我的人没有一个姓田的。”
小丫得出一个结论:全村的人都在看着她,只要有人看见她跑就会给田家通风报信。村外是一马平川,从这个村可以看到那个村的院墙,根本没法跑。这次跑的代价是被打得在床上躺了半个月不能动,但她从未放弃过跑的机会。并且她是越逃越有主意、越逃越有经验了。
一次小姐姐带她到田志宾母亲的院里,她发现田家放钱的小柜子没有锁,她偷出了 100 元钱和她的结婚证、户口本,回家缝在棉大衣里。
张小丫:“我就这么一件衣服,我整天穿在身上。晚上睡觉也不敢放松,就盖在身上。”
怀揣着这个重大的秘密,她惴惴不安地等了几个月。
直到一天田家忘了锁门,而田志宾的小妹妹骑着上学的自行车就扔在门口!
而这时天还没完全亮,村里人还都没有起来!
张小丫:“我抓起自行车就冲出了门。我记得小妹妹说过上学的地方在肖官营乡,顺着路一直往西,我就拼命地骑,一边不停地回头看有没有人追上来。突然,我一头栽下了地,往沟底滚。路基下是人家养螃蟹的池子,拉着电网,挨上就完了。我爬起来顾不得痛抓起自行车再跑。原来我以为肖官营乡不远,没想到骑了那么长时间。
“肖官营乡是村里人赶集常去的地方,好在天早,店铺都没有开门。我扔了自行车,打了一辆面的,说我要去北京,让他拉我去有车的地方。车主要等拉满了人才走,我说给你三十块钱,快拉我去。车主就把我拉到了高碑店市。我看到一个有很多长途车的地方就叫停车。
“下了车就慌忙上了一辆。一会面包车又转了回来,说,你不是到北京吗,这不是上北京的车,我再拉你去北京的长途车站吧。
“我买了十块钱的车票。车子老不开,我怕上来认识我的人,心都要急得蹦出来了。开车后我晕车很厉害,一个劲地吐。在良乡司机停了车要我下去吐,我说你们千万要等我,可我一下车车子就开跑了。
“我又花了三块钱租了一辆三轮车让他带我去良乡派出所。我撕开了棉衣拿出了户口本和结婚证。”
小丫这才知道她逃了 6 年的回家路只有 43 块钱这么长。
妈妈接到小丫从良乡打来的电话怎么都不相信电话的那头是自己的女儿:“口音全变了,和小时候说话的声音一点都不像,一口的河北腔。”
张氏夫妇看到女儿时惊呆了:女儿竟然还穿着 6 年前的红校服!只不过那红色已变成了紫黑色。头发脏乱得像草,又瘦又小的身体抖做一团。
“派出所的人找来电暖气开到最大,小丫还是不住地发抖。我一看这孩子腿上还是穿着 6 年前的一条毛裤。早都是大洞了。毛裤里面什么都没穿,连一条小裤衩都没有。你说她能不冷吗!”小丫的妈妈把孩子紧紧地搂在怀里。
张小丫:“我回到家,家里什么都没变,比我 6 年前走的时候更破了点,爸爸为找我把我的游戏机都卖了。”
其实这个家一切都变了,尤其是她。
回家检查身体,她患有乙型肝炎、胆囊炎,不但没长高,还从 1.54 米降到了 1.52 米。夜夜发烧,以打点滴度日。因为治病所吃的药有副作用,回家三个月体重一下子长了快三十斤。
更主要的是她的人生在 6 年前断裂了,没法再续上了。
对门的同班同学已经上大学了,来看她,问她,你怎么这么长时间才回来?
学校给她发了个初中肄业证,其实她初中一年级都没有读完。
“在北京这样的文化程度是没法就业的。”全国妇联权益部的李同志说。
一家人愁她的将来。爸爸为她报了个电脑学习班,这是她第一次看见电脑,上面的 26 个字母她背不下来。又报了一个少儿剑桥英语,两个小时的内容,她用了一个星期才全部把单词查出来。只好放弃了。
现在她整天去练打字,也是班上最慢的。
还有官司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打下来,听说要发回高碑店市检察院,小丫已经哭了好几回了,再回那个地方对她来说太可怕了。爸爸想告给她办了户口、结婚证、生育指标的机关,找了几个律师,人家都劝他别告官,就是告赢了也不知要花费多少时间和金钱。而她家里欠着债,连看病的钱都成了问题。
她已经被甩出了北京生活的正常轨道。
一天晚上一家人去散步,遇到一个同学。这个同学装做没有看见小丫径直走过去了,并且和她同行的男人在背后议论着小丫的事,这让小丫很伤心:“我们以前是最好的朋友,一起骑车去买邮票,我们几乎整天在一起。她见了我竟不打招呼。”
她没有朋友,朋友们都一路向前走了,只有她陷在了泥潭里。她一个人在家里绣花,不敢出门,怕田家的人又来了。
更让人担心的是她独自承受着的 6 年来受的苦难。
最痛的事她连妈妈都不说。妈妈还是第一次在记者采访时知道她生的孩子是哑巴,知道她也想孩子。毕竟那孩子伴她度过了最寂寞的四年。每当说起 6 年前被拐那天早晨上车的经过,她都会加上一句:要不是发烧难受,我也不会上那辆车的。好像有人在责备她犯了错似的。
(应被访者要求,文中张小丫为化名。)
]]>河北省简称“冀”,是由古冀州而来,我国古代传说中的帝王尧,诞生于河北省顺平县,后建都平阳(今山西省临汾市,亦为古冀州之地)。曾在今河北省中、南部活动,顺平县、定州市、唐县、望都县、隆尧县的地方志中,都有关于帝尧活动的记载。东汉(公元 25 至 220 年)时有一部推究事物命名由来的书叫《释名》,它在解释“冀州”这个地名的由来时这样写道:冀州位于北方,这里居住过帝王,这个地方有险有易,纷乱希望得到治理,贫弱希望变得富强,荒歉希望获得丰收。“冀”是个多义字,在汉语里有多种含义,其中有一义是“希望”的意思。在汉语的书面语言中,就有“希冀”、“冀望”、“期冀”这些词。《释名》解释冀州这个名称的含义,就是在“希冀”这个意义上使用的。